早晨女友打电话过来,说唐德刚去世了。我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郭德纲,想着这人如何我倒是不大关心的。中午上网一查,郭德纲活的好好地,新闻称其买纵贯线 的门票还能打六折;转眼一想,不会是唐德刚吧?于是一搜果然。新闻称其已于周一(10月26日)晚上去世,享年89岁。我默然。
从来没 有写过什么悼念性的文章,虽然对王小波的文章非常感兴趣,但一来王小波已经去世多年,二来作为一个资深文盲,我接触王小波的时间的确很浅,因此既然是王小 波去世十周年或十几周年,我还是没有写出来什么东西。但说到唐德刚老先生,这种去世的消息让我十分震惊。王小波如同天上的星星,唐德刚则如海上的灯塔-- 现在也成了星星了。
认识唐德刚似乎是从论坛开始的,初始是因为《晚清七十年》。这本书在大陆是极难找到存货的,大多看到这本书的人都是 在网上搜得电子版本,有喜爱者则全部打印--估计要A4的打100多页,我曾经去过深圳图书馆,在那里有台湾或香港版的珍藏,也就过过(疑似太监版的)眼 瘾而已。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完这本书,也只看到了五分之一强的样子,但这并不妨碍你喜欢一个人。到目前为止,我大概买过唐德刚的《袁氏当国》、《李宗仁回忆 录》、《胡适口述自传》、《胡适杂忆》、《史学与红学》。当然我不能保证我全部看过这些书,我想说的是,在我购买过的所有书中,只能林达和唐德刚是几乎成 套购买的。
之所以选择唐德刚的书来看,是因为作为一个资深大师级的本地土著,接受的所有信息几乎都来自于官方和半官方的民间方,这些人 告诉你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历史,千篇一律的所谓真相事实。放到大历史里去看,这些所谓的真相事实都必须拿一种"特例"来标注,这总让人感觉到极度不可思议, 虽然这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存在可能,就像你在妓院里仍然能够找到良家妇女。看到这里,有可能你看不懂我在说什么--因为在这里,我也算是半官方的民间方。唐 德刚的东西之所以能看,就是因为他提供了一个相当广阔的另类视角,作为一群只能从历史中寻找历史的人来说,我仍然无法判断这种另类视角的真实与否--但某 句真理如此表明:真理是越辩越明的。
在复习司考中,必然经历着这么一个过程:首先,面对着乱七八糟的本本材料,你根本不知道某人说的某 话是正确不正确的,比如某人说先麻醉再偷是抢劫,有人就说这是盗窃。作为一个初步复习的人来说,最艰难的一步在于你必须从这些浩然如海的资料中去寻找一个 真相--这个真相可能仅仅属于你自己,也可能是属于很多人。第二,在对所有的事情有一个基本的了解之后,加上自己若有若无的肤浅经验,你必须确定自己认为 的真相是什么。最后,无非是在长期的实践当中去验证或修正自己的真相了。
学习历史,同时是抱着这么一种态度。正因为如此,才显得唐德刚是如此重要。说事情很简单,对事情发表简单的道理同样简单,对一些事情发表比较高深的见解也是简单的,但对几乎整段历史都能有高深的见解,并且把其说的引人入胜,娓娓动听,那就是真本事了。
常常关注网易新闻,居然到周五才从别处知道这消息,让人感觉到非常复杂。相声党员死掉了,网页上有悼念;播音员死掉了,网页上有深深的悼念;即使是小品党员生大病了,网页上也会有深深的关念。但作为一个背叛"传统"的史学家,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某百科上说,唐德刚系旅美华人;维基百科上说,唐德刚系美籍华人学者。
然也。
人生如浮萍
年年又岁岁
春来戏东风
入冬枕月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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